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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鐮倉踹了源賴朝老窩

By CHOUSIHA - 10/05/2018

George說鐮倉像一口古井許多藝術家都出身自鐮倉或曾在這裡居住創作我對鐮倉的想法很單純那個字究竟讀還是

鎌倉一詞出現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讀作連倉由利鎌之助出現的時候我卻下意識有邊讀邊讀作

詢問萌典之後這個問題的解很簡單是日文漢字在中文裡作

就像蔵前在繁中應作藏前渋谷應作澀谷卻往往直接引用日文漢字不如記假名好了鐮倉乃かまくら只是這樣一來出現的字又會是鎌倉而不是鐮倉

總之我去了鐮倉未去看大佛亦未造訪建長寺或明月院當然也沒有去高校前

那去鐮倉做什麼聽到我這麼說的朋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問我

……圓覺寺啊鶴岡八幡宮啊……我的回答顯得有一些心虛但是我有去搭江之電啦而且搭了全程直接從另一邊回東京

阿韶嘆了一口氣那就留著下次去吧

也只能這樣了啊我說


鶴岡八幡宮是源賴朝的老巢以義經鐵粉的身分來看我應當踹了這老巢才是一一九二年源賴朝在鐮倉定居建起他的幕府政權以鶴岡八幡宮為市中心計畫構築一座繁榮堅固的城市八百二十餘年後鐮倉的市區仍以八幡宮為核心緊鄰鐮倉車站唯一不同的是不再以武力掌控城市而是以商業推動城市

衝著八百年古城這一點我也只好忍一忍把那腳先留著沒給踹出去

我們從圓覺寺而來走上段葛往八幡宮去下午四點半坐在山水堂附近的咖啡店裡我焦躁鬱悶坐立不安大佛呢滿福寺呢江之電呢……我記掛那些思而不得的地方最後跟同伴分道揚鑣我們東京見丟下這句話我跟George大步奔向車站等待班距十二分鐘的江之電

江之電全線十公里總共十五站由藤澤南下片瀨海岸再北行終至鐮倉整條電車路線成字型江之電的軌道是單軌只有在進站前分出兩條線出站後又合併為一當然小站還是單軌單邊設站的單軌的列車穿梭在鐮倉居民小屋的後院貼著人家花盆植栽緩緩駛過在行駛的車上彷彿伸出手便能抓住別人院子裡的一葉一花

我正是在江之電行進的列車上愛上古城鐮倉

車過蹈村崎相謨灣的海岸線在眼前豁然展開那日傍晚天色陰鬱有風雨欲來之感海天一色染上霧氣的灰色海水也顯得沉重難解後來我們爬上小動神社的臺階立在高度只到腰際的簡陋鐵網後方想著是不是要跨出去外面是怪石峭壁雜草橫生底下是小動岬不遠處是腰越漁港

那個小平臺並不高離海平面不到兩層樓高度神社在後海天在前我們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層氤氳水霧倒映著藍灰色的海水原本不是那麼悲壯的卻在風起雨下的瞬間顯得無比惆悵

我們在腰越站下車等待列車通過後才能真正出站街道清冷向晚將暗未暗的光影暈染上薄霧水氣讓此街此景更顯孤寂等待電車離去跨越軌道走到對街

我們往車站東北急行過站不停的那一種像趕時間回總站的公車滿福寺在一個小丘上綠色的旗幟在軌道另一端豎立飄揚隱約可見露出一角的寺簷彷彿某一種扣門頓首的儀式我們在入丘被江之電的柵欄攔下並肩站在一輛車寬的柏油路上等待江之電鏘啷鏘啷駛過然後跨過軌道正式入丘

腰越滿福寺是源義經第一次有意識面對其兄源賴朝的惡意平氏一族慘敗覆滅義經押解平宗盛父子返回鐮倉卻在抵達腰越時接到賴朝的指示命令義經交出戰犯立即返回京都

哥哥為什麼不准我進入鐮倉義經感到震驚錯愕他駐紮在滿福寺寫下腰越狀向兄長表明心跡卻也僅止於此義經不知道梶原景時早早在賴朝心裡種下懷疑怨恨的種子此時已深入賴朝的心智令賴朝再也容不下這位弟弟

兩人罅隙既生腰越之後再無兄弟情

雨停了我們站在溼潤的石板地環視這座寺院我感受不到一絲絲屬於源義經的氣息寫著義經公手洗井戶弁慶手玉石弁慶腰掛石的牌子以及義經跪坐几前右手執筆寫下腰越狀弁慶隨侍在他左側的雕像反像是為了佐證這個悲劇而存在的擺設

歷史倒成了編織的戲說戰神

卻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那顆比籃球還大的弁慶手玉石究竟是怎麼被弁慶拿來放在手中擺弄拋接的雕像筆下的那卷腰越狀真跡便藏在寺中的陳列館然而我們抵達的時候館已打烊我只能看看荒誕的石頭遙想九郎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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